四四雾

都 被 屏 了

【启磊】渡水滨

是个大纲流水账,有空写

启磊必须拥有古代au







狼崽子是被将军一手带大的,性格同将军像极了,本该张扬热切的年岁却把将军的冷静自持学了个十成十。

少年对送到怀里的美人儿总不冷不淡瞥上一眼,美丑与否都一视同仁,再堪堪扯回袍袖,从不懂什么怜香惜玉,青楼头牌曾经被他气的恕不接客。对敌人则更手起刀落,拎着叛军首级却更像提着花酒,夜幕里身影在巷道里拉的极长,不知道要坐上哪根房梁喝上几杯。就算在任务里不慎受伤,白着嘴唇也铁打不动的挺着腰背,总记着小时候站姿不端,被将军用弓柄抽过脊梁。

可狼崽子不是完人,碰见了一人也得心悦诚服的认栽,从此一股脑儿跌进了俗窝,陆离里摸爬滚打一遭,原本的清冷倒没忘,唯独多出来一份倨傲。一双眼生的多情又无情,旁人再多指摘也砸不起他一星半点反响,偏得到那人夸赞一句,眼尾都乐的上翘。

狼崽子心里挂记的那位自然也是人上人,朝堂上是最受倚重的护国柱石,年少时初次出征没到三回合就将对方将领斩于马下。可朝堂太多惺惺作态,所以那位朝下挚友则寥寥,只因平日最瞧不上人情世故那一套,惦记着他兵权而想笼络他的人多了去,都被一个眼神吓得退避三舍。

结果他第三十九次转过头,眼神无奈又气恼,他盯着狼崽子,直到那家伙不跟着他了才继续前行。结果没走出几步下意识一扭头,小孩儿还是死死黏在身后。

狼崽子毕竟是年轻人,嘴里憋不住话,心思一来二去的也就败露个彻彻底底。那位轻叹口气,说我入仕二十余年从来没给圣上要过赏赐,为你破个例。

狼崽子等了一月,圣旨直接颁到了将军府。他听着自己的婚讯,新娘的门楣姓氏愣是一个字也没记住。他就跪在将军背后不出方寸,两人脊梁都挺的笔直,狼崽子总觉着他再往前挪个几寸,就和拜天地似的。

婚宴那天狼崽子破了酒令,将军找到他时人正躺在屋檐上,浑身酒臭味,嘴里还嘟囔。

他待我与旁人不一样。狼崽子打了个酒嗝。就是不一样。

将军这才恍然,有关小孩儿性格里平白多出的那份张扬倨傲,自己根本洗不脱这牵连。

狼崽子被当初被敌寇挟持,救下他的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。小将军将他抱在怀里,牵着缰绳,让他喊声“驾”。他有点怯的张了嘴,小将军穿着甲胄,大笑着揉揉他的头。

小将军现在成了将军,小孩儿变成了狼崽子。少年人满腔的爱意太容易就让人蒙了眼,将军后来也坐在屋檐上喝了一夜酒,旁边狼崽子睡的正沉。新娘子等了一夜,也顾不上大家闺秀那一套,穿着喜服出来寻人。

将军差人把狼崽子送了回去,看不出半点醉意,从屋檐上跳下来,拍拍身上落的霜,眼眶却通红。

后来又不痛不痒过了几年安稳日子,边境部落总起暴乱,将军四十四,又穿上甲胄。边境寒凉,一去时日未定,想着同狼崽子道个别,才记起来狼崽子早搬离了自己府邸。将军捏捏眉心,一踢马腹,喉咙里挤出一声“驾”。

还没到边境将军的队伍就遇到伏击,不是敌军,是自己人。寡不敌众,将军身边堆满尸体,叛军首领踩住将军肩膀。哪儿有什么边境叛乱,皇上平你才是费了心思。

将军一愣,想起边境一向与本朝交好,自己竟是忘了。老了。将军摇摇头,认命的笑了,血就从嘴里渗出来,弯了腰行叩拜大礼。臣谢过圣上。

狼崽子找到将军时将军还有一息尚存,狼崽子什么也没说,将军趴在他背上,用尽力气又笑了笑,喊了年轻人的小名。

将军昏了快一月,醒来时独自躺在一个草屋里。他刚挣扎着起身,草屋门开了,狼崽子浑身的伤,背脊挺的好直,将剑上的血在臂弯里擦净,稳稳当当几步向将军走去,在将军面前却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

狼崽子杀红了眼,整个人抖个不停。将军勉强抬手,还没将狼崽子抱进怀里,就听见他嗓子里呛着血液滚动着颤音。狗皇帝。小孩儿的后牙都快被咬碎。

你别赶我走了,算我求你了行吗王磊?当年你救了我,我跟你了十五年,现在我救了你,我比你贪心,你得跟我一辈子。

以为多坚强呢,合着全是装的。将军叹口气,把床的一半匀给狼崽子。

结果这人刚登了鞋爬上床,就把将军抱了个满怀,浑身的血污也送了将军一半,将军迟疑了片刻,忽然觉得心里呼啸的风雪堪堪而止。

他们没有定居的地方。京城他们是都回不去了,伤养好后将军说想看看天地,狼崽子就帮他牵着马,有银票时就住旅店,盘缠不够时树干上都能当住所。

将军有次问狼崽子,你就这么把发妻留在京都?

狼崽子头摇的拨浪鼓似的,来救你前我就与她和离了。他顿了顿,过一会儿咬咬下唇,盯着将军。她是个好姑娘,你我好好的,就没辜负她。

将军点点头,从狼崽子手里接过缰绳,牵过他的手。

皇帝暴戾,百姓苦不堪言,有志之士揭竿而起,实力不容小觑,不至三日便攻破皇城。那日将军晨起,却没摸到身边人,忽然一阵心悸,他不希望他的男孩再和皇室有任何纠葛。

皇家太凉薄,能磋磨完人所有的热血。

狼崽子是在日头高起的时候回来的,手里拿着什么,离着好远就对将军邀功般招手。

狼崽子只有在将军面前才是狼崽子。昨夜他看着将军入睡后才悄然离去,渭城离京都不远,趁着夜凉少年奔袭千里,和叛军一起进了皇城。

少年眼睛里一片阴冷,他一脚踩住瑟缩在龙椅上手无寸铁的人的肩膀,他在他龙袍上擦干净手上的血,脚下力道一寸寸加重。他弯下腰,戏谑的看着因恐惧而抖成筛子的皇帝。

少年笑的像只恶狼。老子来讨个圣旨,你好好写,手别抖。

将军从狼崽子手里接过那道圣旨,他握惯了刀剑的手却握不住这道旨意。将军一辈子接过两次旨,一次是皇帝封他为将军,一次是替小伙子接婚旨。

现在是他第三次接圣旨,他自己的婚旨。

将军被狼崽子推到马背上时还没回过神来,而少年也翻身上马,揽住将军的腰牵住缰绳。

他学着将军的样子踢踢马腹,胸口藏着笑意,轻轻喊了声“驾”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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