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四雾

都 被 屏 了

云荒

11
周西宇在晨光未盈的时候就醒了。

他看着身边还在睡的查英,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心。那双漂亮的凤眸轻阖着,周西宇伸出手,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抹掉了查英眼角残留着的粉色油彩。

查英起来的时候,周西宇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。早饭是周西宇到集市上去买的,周西宇心想着在山上时查英就馋山下的云吞,便专门到城西买了全上海做的最正宗的。

“你在山上就馋,现下给你买来了,趁热吃吧。”

查英吃着,看周西宇就在自己对面吃着馒头和一碟咸菜,皱了皱眉头,便从自己碗里挑了几个大的夹到周西宇盘子里。

“别说什么道士不沾荤腥,我才不管这劳什子。”

周西宇看着面前堆了一盘的云吞,明明是给查英吃的,现在反倒自己吃了大半,无奈笑笑。查英偷偷抬眼看周西宇,直到看他咬下了一口后,才放下了心。

早饭过后,周西宇一如既往出去扫地,查英就坐在厢房里,把雕花小窗支开,边哼着戏边在纸上洋洋洒洒。

“你不用回戏班去吗?”周西宇趁着回来喝茶的空当问查英。

“晚一会儿回去也不打紧,我这人一向是及时行乐,可不能为了个戏班辜负了良辰美景。”说是良辰美景,但查英分明就定定地看着周西宇。

周西宇没说什么,只是拿起了查英写的字。

“直道相思了无益,未妨惆怅是清狂。”

“长相思,长相思,若问相思甚了期,除非相见时。”

尽是些相思之诗。

查英低头笑了笑,却拉过周西宇的手,放在自己心口上。

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你心里有道,我心里有你。”

查英在黄昏时被周西宇驱回了戏班。周西宇说,丢什么也不能丢了信誉,为了享乐逃了戏班那么多场戏,不值当。查英见周西宇态度强硬,没办法,只好回了戏班。

是夜,周西宇点着蜡烛,坐在桌前写着自己多年来修习猿击术的心得。周西宇想着,既然师父当年单把猿击术传给自己,就是希望自己能再传给后人。自己写这玩意儿,也是为了让再习此术之人少走些弯路。所以,自周西宇下山后,一得了空便开始写,如今倒也写了大半本。

猿击术炼成之后,周西宇的各个感官都变的敏感,尤其是在月夜。正如现在,即使相隔很远,周西宇也清晰听到了道观外正有两人交谈。谈话内容周西宇也自是听的一清二楚——那两个人是想来偷观里的功德箱。

周西宇觉得好笑,自己活了三十多年,倒第一次见着要偷功德箱的。于是放下笔,熄了蜡烛,静静在黑暗里观望。果不其然,没过一会,便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爬墙进来,径直往大殿走去。

约一盏茶的功夫,那两个人抱着功德箱从大殿出来了,眼看着就要大摇大摆走出道观。周西宇起身,吊起一股内力运在手心,打向靠在门边的扫帚。扫帚立刻就飞了出去,恰是在那两人刚触及大门时直直插在了门上,入木三分。

那两人被吓了一跳,立刻四处张望,周西宇自黑暗中走出去,仅一抬手,扫帚便穿过功德箱的提手,携着功德箱一齐回到了周西宇手中。

“谁!”

周西宇放下了功德箱,拿着扫帚走近那两个人,发现那两人一高一矮,脸上皆肿,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,大概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。

“夜深了,施主还是走吧。”

周西宇转身回房,耳边却幽幽携风。周西宇头也没回,直接用扫帚往后一挑,一人就应声倒地。

“我已说过,施主走便可,功德箱就不必拿走了。”

那人还是不死心,从地上爬起来后给另外一个人使了个眼色,一齐扑向周西宇。周西宇回身,扫帚一横便挡下了两人,随后打通了他们身上的几个穴位,两人立刻瘫倒在地。

“我已解了你们身上的毒性,快走罢。”

两人可能也是怕了,摇摇晃晃站起来,互相搀着跑出了道观。周西宇看着他们离去后,看了看杂乱的地。刚才的一番打斗又把周西宇本已扫好的残花落叶弄的满地都是,无奈,只好再扫一遍。

这时,周西宇却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凭着脚步,周西宇大约能猜出这是刚才那两人中的一个。

“施主为何去而复返?”周西宇低头扫着地,缓缓道。

“师父!收我为徒弟,把你的本事教给我吧!”

周西宇回头,温吞吞地笑着。“你叫什么?”

“我叫何安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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